(六)中医科研必须走自己的路
中医的科研几乎全是跟在西医后面爬行,完全忘记了中医药是我国的原创性医学;只是千方百计用西医药的思路、方法、设备来验证中医的科学性。因此,在科研思路、招标思想、评审体系等各方面都需要进一步完善。
1.中医科研要走自己的路
几十年来,中医科研是模仿西医紧跟西医做法来“发展”中医,“验证”中医,丢了中医特色,所以,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成果。例如:西医有抗生素,我们就千方百计要从中药中找出能杀死病菌的中药;折腾了几年,从清热解毒的中药中没有找到杀病菌的中药,倒是没有清热解毒作用的五味子有一点作用,也不是很强。
西医要找抗病毒药,我们也要从中药中寻找抗病毒中药。SARS来了,开的是抗病毒的预防方子,说其中一味药——贯仲有抗病毒作用。这还是中医吗?中医治SARS是这个原理吗?当然不是。
西医要搞耗子实验,我们也赶快搞动物模型,迄今也未见真正的模型搞出来;
西医研究到了细胞水平、分子水平,我们也要求我们的中医研究生做到细胞水平、分子水平;
西方提出基因组,我们马上提出基因组是中医发展的突破口;
西方提出循证概念,我们拼命鼓吹,认为中医必须采用循证医学,据不少老专家说,循证方法并不适合中医,尤其不能将之称为“循证医学”。
我们不能再邯郸学步了。
我们中医的科研应该搞出中医自己的评价体系和评价标准,例如中医诊断标准、疗效标准,中药审评标准。我们不仅没有这么做,反倒几乎全面采用西医的诊断标准,按西药标准评判中药。中医的科研应该以临床为主,临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。
正是这些年中医科研以实验为主,忘记了中医是临床科学,所以科研成果对中医的临床没有什么指导意义,就是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的成果也只能误导临床。附录中欧阳卫权医生的文章已经说得比较清楚了。
建议中医科研改变思路,但凡西医思路的,实验的,不要资助。
也建议换一换评审专家,不要老是那么几个人,尤其是,中医药的科研,千万别请西医药专家评审,找几个真懂中医没有西化的人当评审专家,免得把中医药科研引向西医药化,免得大家说我们的专家是学霸。
我们觉得,这一点我们要向苏联学习:李森科事件出来后,苏联反思了,对所有590个学派都予以支持,而不仅仅支持领导认为对的那一部分。苏联解体后,俄罗斯科技竞争力依然很强,盖源于此。
战国时期百家争鸣,百花齐放,因而学术大发展。
如果不能改变这样的研究思路,为了不浪费纳税人的钱,为了不耽误研究人员的青春,为了不让中医药更快的灭亡,可以停止一切中医中药的科研。
2.改变目前的科研支持思路
我们的专家评审委员会对中医项目能否立项,往往只看“先进的”生化指标、时髦的标题和大胆的假说,而不考虑是否合乎中医自身规律以及能否提高中医临床疗效。个别人的学霸作风已经影响了对SARS、艾滋病、戒毒、癌症、“禽流感”等课题的评审公平性。一个例子是:有人以“中医治虚劳研究”为标题投标,未果;后把标题改为“中医治疗疲劳综合征的机理研究”,中了市级课题;次年再以“中医药对CFS的作用机理”为标题,竟又中了更高层次的标。内容一样,三易标题,中标级别依次上升,成了“以西审中”的典型事例。
不应只根据专家意见决定是否立项,主管部门应有自己的主见和原则,应有自己的科研支持思路,而且对于民间中医、民办机构同样应该支持。建议对民间的课题申请以及不符合主流思想的申请,特别予以支持,哪怕资助经费少一点也行。因为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,从日心说到联共布尔什维克(少数派)都是如此。
例如,共有14路民间中医主动到艾滋病村为患者免费治疗,效果甚好,吴仪同志也有批示,我们以及民间中医两次向有关领导汇报,原本应该肯定他们的成绩,组织人员到他们治疗点去考察,将他们组织起来,予以资助,极有可能筛选出较为普适的处方及辨证加减的方法,有千百万元就可产生重大成果,既为中华民族争光,又可解除患者之苦;却不去花这个钱。其实不是舍不得花钱,而是瞧不起民间中医,犹如当年国民党军队看不起共产党的民兵、游击队一样:“你们老百姓都能打日本,还要我们军人干什么?”。说穿了,蒲辅周、岳美中等中医大家在调入中医研究院之前也是民间中医,也没有中医大学文凭。
又如,魏慧强教授提出新世纪医学模式,专家认为,完全可用以解决“禽流感”问题,可以作为防治现代医学没有有效防治途径的“禽流感”的重要防治措施;自2005年10月我们就这一方法召开研讨会以来,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,不少地方邀请前往讲课,然而有关部门的人员踢皮球,至今不予支持推广。2006年,我国为“禽流感”防治花费了20亿元人民币,并没有找到好的方法。我们为此找过疾控中心,人家说,你们应该找中医局。
因此,建议主管部门,改变中医科研支持思路,中医大有作为。不改变思路,好的东西会被掩盖,中医难以发展,人民健康难以保障。建议中医局深入调查,发现苗头,以中华民族利益为重,以振兴中医为重,以群众健康为重,予以支持,而不论其出身和地位,更不要仅仅强调“按程序办事”。
3.中药研究不要变成植物化学研究
十年前开始大力推行中药现代化。提出现代化的原意也许很好,因为人们普遍认为,各行各业都要与时俱进,关键在于现代化的路径和目的:是按中医药自身规律发展,还是跟在西医药后面“现代化”。目前中药研究已不再研究中药的药性,而是研究其化学成分,寻找“有效成分”,分离提取,走到了西药和西方植物药的路上。这些问题早已在2002年我们的《中药现代化国际化反思》一文中说清楚了。
中医中药历来不分家,硬按西医药方式分家;分家不说,中医院校的中药系或中药学院,所学课程完全是西方植物化学那一套:第一,不认药;第二,不会炮制;第三,所学全是有效成分分离提取。这样的学生将来能当执业中药师吗?能承担中药的科研工作吗?能把中药传承下去吗?
我们搞出了青蒿素,有关大专家猛吹“中药现代化就是要搞像青蒿素这样的一类新中药”。其实他就没有弄清什么是中药,什么是西药,他的学生自然更弄不清了:青蒿是中药,青蒿素是西药;中药就没有一类新药,一类新药就不是中药!
洋人从我们的八角茴香中提取出抗病毒的有效成分“达菲”,成
了预防“禽流感”的“香饽饽”,我国也竞相购买储存,不少人后悔
我们自己没有研究出“ 达菲”:我们的中药让人家研究出来了。
其实,我们不必后悔。“达菲”不是中药。中药只要搞成单体,就不再是中药,必然产生毒副作用,导致病毒产生耐药性,药品寿命也不会太长。自2005年8月29日至2006年7月6日,全世界一共报告了103起与“达菲”有关的毒副作用案例。无独有偶,英国观察家报2007年1月7日罗宾·麦基报道(标题:禽流感药物具有致命威胁),发现服食“达菲”后的排泄物会污染水源,导致生态灾难,而且十分厉害。
中药的提取物不再是中药。自从化学分析方法传入我国的近百年来,从植物中提取出了麻黄素、黄连素、青蒿素等六七十种“素”,没有一种是中药。中药应用几千年,没有因其毒副作用而被淘汰者(只有关木通被药监局错误地淘汰了),也没有导致病毒产生耐药性,也不污染环境。八角无毒而达菲有毒正说明中药与西药不同,不能走人家的路。我们的科研必须研究中药的四性五味、升降沉浮与归经,必须要把祖宗的认药、炮制全面继承下来。不要把中药研究变成植化研究。
最近有人提出要全面改写李时珍的《本草纲目》,要用现代科学技术把每味本草的成分都搞清楚,这一提议居然得到某些院士的支持!这哪里还是中医的《本草纲目》?!不懂中药就别装懂,或说,要想消灭中医药就明说,不要糟蹋纳税人的金钱来消灭中医药了!
化学分析有用,但不能说明中药的好坏与效能,正如对酒和茶的化学分析无法确定其优劣一样,也正如研究人参近百年而说不出其功效一样。
因此不要把植化当成中药现代化。
最好不要再提现代化了,第一,现代化易于使人误以为中医药太古老、太传统、不科学,否定了中医药的先进性;第二,现代化以西方科学为标准,以西医药为科学,事实上中西医药是完全不同的体系,中医药不可能向西医药靠拢。
如果一定要说现代化,我们认为,简单地说,现代化就是要让全国13亿人都能得到简便廉验的中医药服务,而绝不是把中医药“提高”到西医药水平。